镜面映象

想要亲手为你加冕为王

【ALL叶】禁止入内(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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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入内】(51)

 

 

一声消息提醒在安静的会议室响了起来,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伴随着震动轻轻颠簸了一下。叶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复又放下,他微微阖了一下眼,坐在他身边的黄少天清楚地看见他那双稳如磐石的手不可抑制地抖动了起来,然后是一声长长的轻叹。

那时的黄少天把这当做是尘埃落定的激动与释然,是最后对决前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在经历了之后的凶险又过了很久以后,他再度细细回味叶修当时的神情,却悄然在心里的账上抹去旧痕,添了一笔“孤注一掷”。

其实现在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公安厅的,刑警队的,边防部队的,椅子坐不下了,后来的就围在椅子后面站着,就这样都挤得满满当当,市局引以为傲的宽敞会议室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沙丁鱼罐头。尽管人多,大家都很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微不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侧列首座的叶修身上,神色或严肃或复杂,却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叹服与期待——就在刚才,叶修向在座的所有人披露了奈落计划的其中的灰衣人部分,并直言最近的走访和通缉都是障眼法,奈何的余党其实正在警方的监控下,等他们暴露出最后一座枪械库时再行收网。

看来刚刚那条消息就是大家等待已久的“最后一击”。

叶修沉默了片刻,微微勾了勾唇角,“明天晚上十点,在徐家滩码头,奈何会上船潜逃到马来西亚,在此之前,霸图会向他们索要保护协议中的一半枪械与军火。”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

“大伙儿一会下去给家里报个信,给爹妈妻儿道个歉,明天又要加班,年夜饭大概是赶不上了,商量下初一回去跪搓衣板成不成。”叶修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人群里响起了一片嗤笑,他也跟着笑了笑,待笑声平息下去后,眨眼间又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从现在起,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全员戒备,不排除会出现时间变化和其他突发事件。”

“我们等了这么久,这么多兄弟们牺牲了付出了,这回要新债旧债一起算,把奈何斩草除根,也图个一劳永逸,”叶修目光灼灼地扫了一圈,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挺直了身子,猛地一扣后脚跟,向在座的所有人敬了个礼:“有劳各位了,谢谢。”

掌声不知道是自谁而起,也不知道究竟响了多久,反正其中的褒奖意味并不浓烈,倒更似一种无言语的誓言。青年壮汉的手力拍出来的掌声如此铮亮,从会议室挣脱出来,在过道走廊里到处乱窜,最后整栋楼仿佛都充斥着这惊人的声响,将空气都击出了道道裂痕。

 

 

除夕那日老天意外不给脸,不但没赏个阳光灿烂,反而降了温,天上是一层薄薄的云,地上灰蒙蒙的一片,不时吹过几阵小风儿,带来的都是饭菜的香味儿。

人们对天气好坏倒不甚在意,都窝在自己的小家或者大家里,享用一年难得的彻底放松与同堂欢庆。过了午后,街上除了还偶有驶过的公交车,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了,不知哪家孩童等不及天黑,已经将三角塔窜天猴之类的小玩意拿了出来,小小的红色火光被吞噬在日光里明明看不真切,却赢得了阵阵欢笑,连着淡淡的火药味一通弥散在愈发厚重的空气里。

夜色徐徐笼罩下来,万家灯火通明。韩文清一行人就是在这时悄然从不同的会所乘车出城,一路畅行无阻,顺利地到达了徐家滩码头。

码头挺大,沿着一整条海岸都是,但是位置很偏,在一个小海湾里面,因水域太窄,水深不够,所以进港比较困难。原来这是一个私人码头,后来经营不下去了转给了一家船运公司,又几番转手,现在到底经营权在哪也不是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所属不明导致的管理不到位,这个码头几乎成了半开放的,不但没有海关边检等相应的巡防站,连值守的管理人员都没有,而何启口中搭载着枪械库的船只正是借着夜色停靠在此处。

一溜清一色黑色的车子安静地驶上码头,前几辆的人陆续下了车,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锚地里只泊着五六条艘货船,都不太大,其中一艘似乎准备起航了,船尾的夜航灯和雷达探测机的显示灯光不断闪烁着,烟囱里冒出滚滚黑烟,汽笛声刺破了浮着薄薄白色水汽的空气,好像还能听见收锚时哗哗的链响和绞盘咯吱的声音。沿着码头和浮桥边停靠的都是小渔船,大多是带着乌蓬的小木船,混杂着几艘大点的机械船,一眼看过去竟然铺占了半个海湾里的海面,看都看不到头。

范旭坐在前面的车里,就先下了车,何启则坐在靠后的车里没动弹,坐在他边上的韩文清也没动,气氛一时有些怪异,开车的秦牧云知趣,把车熄了火先下去了,独留两个大佬在里面。

“韩先生宽宏大量,平日里有些过节不放在心上,”何启先开了口,语气听起来挺诚恳,“这次我们有难,你肯援手,何某感激不尽。”

韩文清不带什么感情地哼了声,淡淡道:“各取所需罢了,还希望大当家记得兑现承诺。”

“当然,说好的枪械库里一半的货,我一件都不会少给你。”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又指了指窗外:“就在那艘船上,范堂主在外面等着,他会带你们去拿货。”

见韩文清没说话,何启又补了一句:“为了表示诚意,我会等你把货都验好了才离开,韩先生觉得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我当抵押,你把货取到了我才走。

这话说到了份上,即使韩文清再三提防他会不会有小动作,对此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默不作声了片刻,掀了掀风衣的衣摆,开门下了车。

车门感应灯明灭了一下,映出了何启半张微笑的脸,连同他眼里未知的扑朔迷离,一同被关在了车门里。

码头上海风还是蛮大的,韩文清的长风衣被吹成了黑色的双翼,携裹着他几欲腾空,张佳乐顶着风向他走过来:“老大。”他抬手指了指一艘停在约一海里外的锚地里的中型货船,以及已经站在浮桥上的参商殿一众人:“都准备好了。”

韩文清远远张望了一下,夜色里人的眼睛只能分辨出个船只大概的轮廓,隐约能见船首一侧漆着马来西亚的国旗和一行看不懂的文字的船名,船上有几个晃动的人影,一盏夜用灯也打开了来,穿透力极强的白光向着这边打出了“完成”的暗语。韩文清用余光又瞄了一眼车里的何启,见后者没有什么异常地也在透过车窗看向那边,便挥了挥手,率先向浮桥走去。

黑夜里显露出的、隐藏着的人和他们的心跳,在悠然又有节奏的涛声中,寂静又喧嚣。

 

 

为了牵制和抓捕着想,霸图和参商殿的人穿插安排在各条船上。

参商殿在各次行动中也不无损失,特别是在上次贩卖人口营救中折损了不少,现在在场的大多都是堂口里有些头脸的小干部,算起来大概三四十号人。这么说起来还又跟霸图扯上了关系,两者见面有点分外眼红的敌意,但现在奈何毕竟受人恩惠,逃亡大计又在临门一脚,到底还是勉强压住了要惹火闹事的心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原来停泊在码头边的小渔船靠最外圈的都漂了出来,像是有人把它们的缆绳一并剪了,随波在方圆一两海里的海面上起起伏伏。

岸上的人并不知道,这些看似无人的渔船里每个乌蓬下都藏着人,个个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手里是上好膛的枪支,为了避免被雷达探测到,每艘船还装载了雷达屏蔽装置。

若是拥有透视力量的人在这放眼看去,会发现这片海域上集结了警局的所有刑警队伍,三三两两隐蔽在或停或行的渔船里,而在他们都看不见的码头外围,孙哲平也已经带领边防部队做好了远程支援、排爆和截断的一切准备。

整个徐家滩码头现在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旦等韩文清跟着范旭到达枪械库,并确认其真实性,所有待命的刑警就会一拥而上,将所有的噩梦都扼杀在这张网中。

霸图的人和参商殿的人分好了组,踏上数十只备好的快艇,陆续离开了码头。过快的船速牵出洁白的翻腾的浪花线,马达的轰鸣和哗哗的水声响成一片,终是给这片宁静的码头带来些不一样的色彩。叶修对着通讯器低低发出了指令,所有的渔船都好似无意地渐渐向这艘船靠拢,虽然依旧保持着距离,但是自上往下俯视,已然成了包围的态势。

海湾里波浪起伏的不大,但是长时间一个姿势未免还是觉得有些晕眩,他们伏在舱内紧张注视着向货船不断靠近的快艇,手指不自觉地在枪上慢慢挪动。半空中似乎传来了一声鸥鸟的叫声,远处的那一艘船也终于完成了收锚,在一声示警的鸣笛声后缓缓向湾外驶去。

 

 

快艇很快到达了船下,船侧的悬梯慢慢被放了下来,两边的人都相互警戒着按次爬了上去。

船上的悬梯本就没有踏板,就是安装在两条梯架上的无数扁钢管,再加上是悬空的,未免难爬,所以为了使坡度不太陡,悬梯做的一般都很长,好用起来没那么反人类,但走起来就格外费时间,过了好一阵子船上的人才上去了一半,剩下的举着枪,既要提防来自上面的威胁,还要堤防同船人的冷枪,可谓是心累,但是又丝毫不但怠慢。

“有点奇怪。”叶修正举着一架望远镜凝神看着,忽得皱了皱眉,有点疑惑地低声说。

跟他同在一条船上的乔一帆闻言偏过了头,低声问道:“前辈,怎么了?”

“吃水线怎么感觉不太对?枪械库会有这么重么?”叶修放下望远镜,面色凝重,他不放心地再次看过去,反而确认了自己的看法——根据海浪在船身上留下的水线和船自身的吨级相较,货船上的货物肯定超过了万吨级。

他不由又想起刚刚那艘出海的船,许多零零散散的疑惑涌上了心头。

什么船只会在这个时候出海?不管是哪家船运公司,断然不会在除夕时要求离港的,这不合常理。

那艘船周围干干净净,既没有装货也没有卸货的痕迹,连塔吊都没有展开,那它为什么不在近海系浮筒,非得麻烦地进港内锚地抛锚呢?

叶修勉强地在窄小的船舱里换了个方向,转到乌蓬的另一头,小心地向外望去,只见那艘船已经向外行驶了好几海里,就快到达海湾的湾口了。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不像是普通的离港,反而……像是在逃?

他略一思忖,果断在频道里发布指令:“接下来所有的行动,队内任务分配听队长指挥,一队听方锐的,总体行动指挥交给黄少天。”

耳麦里陆续传来多声“收到”。

“老叶,”黄少天压低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你要干嘛?”

“我去查看一下前面那艘船,有些地方比较让人在意。”叶修已经套上了一件救生衣,把两把手枪用防水袋一装插在了腰间,跟乔一帆打了个手势,后者轻且快地把船拨到了一个横向的方向上,叶修则悄无声息地摸出船舱,跳下了水。

为了防止抓捕时奈何的人往外海逃窜,最外的渔船中间叶修放入了几条盖着防水布的军用快艇,他潜游了一会儿便靠近了其中一艘,伸手拉下防水布,敏捷地翻身上船。他先是伏在船边手划水漂流了一会,离远了点便打开马达开了船就向外海追去,那端围绕在船下的快艇轰鸣的马达声过于嘈杂,正好掩盖了这离群的声响。

整个计划按道理来说不该出现纰漏,过程中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但叶修就是觉得不对劲,对于那条处处透出诡异的货船他一定要弄个清楚,后面有韩文清和黄少天在,他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再加上奈何已是瓮中之鳖,撑死了再扑腾几下,还想怎么翻天?

 

 

快艇虽然远航力不行,但胜在速度快,不一会儿叶修就把整个码头都甩在了身后,与前面的那艘货船的距离则在逐渐拉近。越靠近湾口,海浪也变的躁动起来,叶修觉得自己开始像是翻滚在煎锅上的饼,不断被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他不得不用力掰住船舷边的防滑板,才能避免自己不被掀出去。又往外驶出了一点,一直嗞啦嗞啦电流声不断的耳麦突然变得安静了,这是电波通讯已经超出了范围,叶修啧了一声,有些遗憾自己为什么不申请个卫星通讯器过来,不过他也不怎么慌乱,都说艺高人胆大,这个词用在叶修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再说这个节骨眼上哪里经得起时间的耽搁,等把后援安排好了那船早就跑出了我国领海,想追都追不了。

距离船尾不到一海里的地方,叶修能勉强看清这艘船的模样了。吨位不过几千吨,不大,但看起来很新,没有明确的船籍标识,他把按压扶手压到了底,快艇到达了一个惊人的速度,几乎要在水面上飞起来,旋转着溅起的水花快要打成急雨,叶修给从上到下淋了个透,又被凉凉的海风一吹,不由哆嗦了一下,好在没过多久就赶到了船尾附近。叶修减了速,靠在船侧保持着同步向前,他在夜色中约摸看了一下位置,纵身一跳,抓住了船身上用于固定锚链的U型环。操之过急的位置交换让他在船身上狠狠撞了一下,胸口一阵刺痛,肋骨抗议地发出钝响,他不得不保持着吊挂的姿势缓了片刻,才迅速向上方爬去,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甲板上很安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上方的驾驶台有灯光漏出来,叶修解了安全衣,拿出枪猫着腰向前潜进。他先是去看了眼所在这层的货舱,果不其然,里面堆放的都是黑色的防水箱——这是存放武器的典型装备,层层叠叠能有几百个。他心头一惊,沉思了片刻后翻身上到二层甲板。

这边韩文清也带人全部登上了船,一个船长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皮肤晒得黝黑的船员,向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居然不是中文,那极有可能是马来语。范旭也一头雾水,跟人说了好几句“我要看货”也没人搭理他,韩文清不由蹙起了眉,一阵寒意慢慢从心底爬了上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范旭回头开始叫一个在马来西亚“卖过货”的手下过来,韩文清则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艘船。船龄应该已经很大了,表皮的防锈漆剥落了不少,露出底下猩红的铁色,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杂物,其中不乏水淋淋的渔网,船壁与甲板的交界处生长的满是青色的苔藓——作为储存枪械的地方,这儿未免过于潮湿了。他心里顿时往下一沉,低声对身后的张佳乐说:“去确认下何启的情况。”

张佳乐领命走远了点,打开通讯器开始呼叫岸上的人。

那个被叫来的手下懂点马来语,跟船长磕磕绊绊地交流了几句,神色大变,范旭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怎么回事?”

“堂主,这这这……这,”那人语无伦次地比划着,“这艘船是被人委托运来三舱沙土的,没没……没有枪啊!”

“艹!”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这句话中的含义,那头张佳乐暴跳起来,向这边吼道:“老大!何启跑了!”

除了不明就里的船员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范旭呆了一刻后爆出了一句脏话,转身就想下船,可一支冰冷的枪口随即顶在了他的后颈上,韩文清没有太多的神情,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开枪打穿了范旭的脖子,后者满脸因背叛和抛弃而产生的暴怒还来不及显现出来,就永远凝固在了那个歪曲的表情上,随着子弹的巨大推力向前扑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了。

也是在同一时刻,张佳乐拔出枪对着天空连开了两枪。

瞬间风云转换。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参商殿众人全部被身边的人用枪顶住,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海面上突然聚拢来了许多渔船,它们跟活了过来一般,将这艘船围了个水泄不通,巨大的高光探照灯一一亮起,把码头映的如同白昼。船里的刑警们也不再隐藏自己,纷纷跳出来,一部分持枪警戒,另一部分训练有素地爬上船,从腰间摸出了铮亮的手铐,不由分说地把所有人一一铐了起来。

完全就是碾压性的阵仗,奈何的人根本来不及反抗也无法反抗,直到他们被押下了船送到了快艇上,有些人才顿悟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韩文清踢开了范旭的尸体,然后大步迈下悬梯,脸色十分难看,他心里对眼下的情况跟明镜一般:何启压根就没有打算跟韩文清交易自己的一半枪械库,他甚至没有打算把参商殿的人带走!这一艘船连着整个参商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幌子!

他接过林敬言递来的通讯器,简洁明了地开始呼叫:“叶修,何启跑了,枪械库不在这,这是个诱饵。”

可他没能听见叶修的回答,只在数秒寂静后听到了一声陌生的怒吼:“让开!”

下面一艘快艇上留守的人被莫名其妙地掀下了水,在周围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就见黄少天跃上那艘船,推了别人,拧开钥匙,疯了一般地向外水域追去。

韩文清猛地一转头,却只在浓浓夜色中捕捉到了已经驶出湾外的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他笔挺地站在悬梯上,瞬间失神,觉得自己不过站在一片刚能立足的树叶上,在汪洋大海中飘摇欲坠。

 

 

黄少天到底没能赶上,或者说,谁都没能赶上,在乔一帆的解释下刚恍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刑警们,还没来得及安排好人手前去支援,就见前方漆黑的海面上忽的升腾起一簇火光,遥遥一眼,当真像是自空而降的一颗星星。接下来,隆隆的爆破声凌空传来,烈火与浓烟接二连三地涌出来,海浪在沸腾翻滚,海面被映照的一片亮白,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艘被火焰照亮的船扭曲变形,然后一个自内向外的火舌冲天而起,激起千层巨浪,引动轰然雷响。

沿海边也遥相呼应般地响起声声炮鸣,大概是已到零点时分了,大片大片的烟花腾空而起,带着呐喊般的尖啸,朵朵绽放。夺目的光芒,转瞬即逝的美丽,明暗交替,光影倏然,万紫千红,火树银花。

坠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怒撞玉斗翻晴雪,勇踏金轮起疾雷。

这看起来,就像是那第一道火开启了这喜迎春日的盛典,而海面上不知是谁对叶修的呼唤早已散在了漫天的绚烂光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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