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映象

想要亲手为你加冕为王

【ALL叶】迷宫(序)

#哨向paro,HE

#主韩叶,周叶,黄叶,张叶,王叶,喻叶

#有私设,未来世界观,科学性不足以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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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序)

 

 

身着华服却已腐朽的灵魂,褪去衣衫却能看见骨髓中流淌的清澈。[1]

 

 

男人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从浆糊里挣扎了出来,梦中所有的光怪陆离都拼了命地要用虚幻的爪子打破次元的壁垒,想把他再一次拖入那片混沌中,野兽在他身后嘶吼鸣啸,铺天盖地的沙石向他逃离的方向卷袭而来。

但男人到底还是挣脱了,他猛地睁开眼,还未清醒的目光显得有点涣散,他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正午的阳光将它映照得雪亮,还把楼下的景观水池里水波的纹样投射成影影绰绰的光斑。

这是哪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是谁?

枕边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上面是衬衫领带,下面是熨好的长裤,拿起来格外顺手,看起来像是自己亲手备下的,只是他这会儿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漫天的硝烟仿佛还在眼前,刀剑的铮鸣、子弹的尖啸、歇斯底里的嘶吼,也好像犹在耳畔。他好像在顶着这一切向前狂奔,粗粝的碎石打在脸上,刮出道道血痕,灰尘同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勾勒出战争与死亡的箴言。

不断有人在身边倒下,有对手,也有队友,他紧紧抿着的嘴里都尝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不过那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可是他不曾回头,也不曾停下脚步,哪怕已经快要拿不动手里的枪,哪怕已经快要耗尽最后的一点力气。

他不想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着许多伙伴在沿着他踏出来的道路向前冲,他也不敢停,因为他能听见有一个声音一直紧贴在他的耳边,一开始只是急促地低声嘱咐,最后就变成了破了尾音的嘶喊。

“不要输,你不能输!你答应过我的!会带上我的那一份!”

他一枪崩掉了从侧前方借着一辆装甲车残想要偷袭的敌人,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他随手抹了一把,勉强清出个视野来,踏过那个已然没有了生机的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所以你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似乎有人在喊他,他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刚刚有颗爆破弹落地点离他太近,骇人的巨响加上冲击波几乎摧毁了他的听力,但是外面的世界逐渐安静了下来,那个声音却愈发清晰洪亮,最后几近响彻天地。

“不要输啊!哥哥!哥哥!”

男人机械地扣上了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不由又激灵了一下。一宿噩梦真是太可怕了,摧人心智,他晃了晃脑袋,步伐发虚地飘下了床。

冷水的刺激让理智稍许回了笼,男人又在水龙头下冲了会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格外疲惫的脸,依稀想起来自己是这座城市普通的一员,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经营着一家网吧,单身,有一套公寓,还有一点存款,日子过得轻松悠闲,没什么大的建树,但也无可指摘。

他在冰箱里找到了不知放了几天的面包和牛奶,加热后囫囵吞了,看了眼快指向十二点的挂钟,急匆匆地从衣架上拎了西服外套就走。

像曾经的每一天一样。

 

 

公寓管理做的不错,昨夜放在门口边的垃圾袋已经被一大早就工作的保洁人员拎走了,电梯间的地面刚被拖过,还有点湿漉漉的水光。

他合上防盗门,刚准备锁上,对面的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闻声回过头,就见一个高个子男生正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似乎考虑着能不能再转身回去,假装自己没出来,不过这行为着实有点不礼貌,男生到底也没能付诸行动,红着张脸在门口僵成了一根安静的人棍。他一身乏善可陈的蓝白校服,却遮掩不住青春期的颀长挺拔的身躯,背着个大大的书包,干净清爽。男人看出了他的腼腆拘谨,心里好笑,十分想调侃几句,但嘴上还是客气地问了声:“你好呀,上学去吗?”男生乖巧地点了点头,却依旧不肯说话,也不敢正眼看男人,活像在被教导主任逮住早恋的现场,他带上门疾步冲下了楼,片刻就没了影,跟逃跑似的,只留下重重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四下回荡。钥匙还插在锁孔里,男人对着空荡荡的楼梯发了会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青年真有意思。”

不过那个男生也实在长得太好看了点,在学校里估计会收到成堆的情书吧,男人锁了门,神思飘忽地想。

街道上一如既往地车水马龙,男人慢吞吞地行走其中,不时抹一把额上的汗水。

今年的天气热得有些早了。

他去转角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收银的青年朝他温儒一笑:“昨天刚买的,又抽完了?”

男人一笑:“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提神醒脑。”

青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他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了包口香糖递过来,“一下子戒掉也是不可能的,可以试着嚼嚼口香糖什么的,能帮着少抽点。”他有点狡黠地眨了眨眼,俊朗的眉目间似乎不沾烟尘气息:“我请你。”

男人先是一愣,还是笑着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出了门,没注意到青年黏在他背上的深沉目光。

网吧跟便利店在一条街上,走过去用不着五分钟,这个点已经开了门,看起来值班的网管还是挺负责的,没有背着老板偷懒。男人站在门口点了支烟,抽了一半多才走了进去,柜台后的网管抬头看了他一眼:“叶修,你来了?”

网管是一个颇带有些书生气的青年,架着副黑框眼镜,窝在昏暗的柜台里显得有几分荏弱,跟网吧的氛围多少有点格格不入,跟微博上流传的在网吧里看新闻联播的清流差不多,不过最为格格不入的是他竟然穿着一件白大褂!

青年察觉到了他怪异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平淡地说:“这么惊讶做什么,今天下班下的晚,没来得及换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这里只是兼职。”

男人点了点头,心里却突兀地升起了一个念头:叶修?叶修是谁?我叫叶修吗?但是这一簇小小的水花没来的及掀起多大的浪头就被淹没在生活按部就班的大潮里了,有客人在里头呼叫了前台服务,老板在员工面前以身作则,从冰柜里拿了听芬达打算亲自送过去。

他把烟头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随口问了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这本是一句不期待回答的问话,不想青年扫了眼手边的登记簿,一板一眼地答道:“那个黄毛昨晚又来了,还是赊的账,我拦了下,他就称要是不让他在这上,他就鼓动人去对面。”

对面——对面也开了家网吧,规格设备都跟这边差不多,是个不折不扣的竞争对手,男人一直没弄明白,这么长的一条街干嘛非选在自家正对面,真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他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挥手:“随他去吧,小毛孩子,身份证估计都是假的,闹不出花样来。”

青年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男人就当他是认了自己的话,也不多说,转身走进了上机区,把饮料送到了客人的机位上,然后自己随便挑了台空出来的位置坐了,顺手开了机。

他在尚未启动的显示屏中看见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灵魂深处的犹疑不决,可还来不及更深一步作想,跳出来的开机画面剥夺了显示屏作为镜面的功能,现在他只能看着那个一成不变的四色方块在转悠了。

乱想什么呢,男人想,没听说过做噩梦还会有后遗症的,他插入游戏卡,开了一个新出的副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有人在他耳边说道,那声音有点抖,夹杂着悔恨与愧疚,从水里刚捞上来一般狼狈不堪。

男人有些茫然地站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见说话的人,也看不见任何光亮,可是那声音却就在耳畔,不管他如何转身、奔跑,都如影随形。

男人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对不起我?”

并没有人回答他,那声音只是极力压制着痛苦,克制而隐忍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一句“对不起。”

“好,行吧,”男人叹了口气,拎了拎裤脚在黑暗里坐下,“就算你对不起过我,现在我原谅你了,行行好,别念经了。”

可是那声音听不到他的谅解,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叶——”

他没能听清第二个字,尾音被埋没在呼啸的风声里。

男人猛地睁开眼,还未清醒的目光显得有点涣散,他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正午的阳光将它映照得雪亮,还把楼下的景观水池里水波的纹样投射成影影绰绰的光斑。

又来,男人淡定地抹了把脸,不带什么表情地穿衣洗漱,在琐碎的习惯性动作中把又是一宿的梦境清理出自己的脑子。

日子过得平淡无波,每天几乎都是一样的生活。男人是个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基本都会睡到艳阳高照才起床,出门时会碰上对门上学的男生,去店里的路上顺道去便利店买一包烟,跟网管聊几句,然后一头扎进游戏里不死不休,到了半夜才拖着死狗一般的步子回家,把带回来的外卖草草吃了,倒头就睡。

他本觉得日子就这样要过一辈子了,毕竟天下熙熙天下攘攘,能功成名就的人毕竟都是少数,剩下的都是淹没在岁月洪流里的普通人,他又有何德何能,非得拼出个名垂千史的业绩来呢。

有的时候他也确是想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生活的?小时候渴望做的那些轰轰烈烈事情都去哪儿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呢?谁还不曾有那么一时的叹息,将不甘又愤世嫉俗的目光穿越时光投在曾经的自己身上。

为什么平庸的人是我?为什么声名显赫的人不是我?如果当时的我做另一个选择会是怎样?如果当时的我再努力一点又会怎样?

但是生活从来不会给予任何答案,也不会为任何困顿停下脚步,它沉默却残忍地向前走,所有的结局都会在时间里化作“遗憾”或者“不后悔”,而我们每个人独属的刻骨铭心的故事,对这个世界来说,犹如毫末,不值一提。

平心而论,男人若伤春悲秋多少显得有些矫情,跟千千万万仍挣扎在生存缝隙中的人相比,他的日子可以说是是不错的,没多少求不得,也算清闲自在,可以说是很佛系了,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幸福。

唯一的困扰大概就是他的多梦,有一度男人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衰弱,去医院看了一回,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嘱咐少玩点电脑多运动,男人依言执行了三天,发现没有任何作用,干脆就当了耳边风。他的梦境越来越变幻莫测,开始只是那个硝烟四散的战场,同样的画面在夜晚反复上演,他一次又一次地只身踏破封锁线,冲入敌方的阵营里,最后总是归结于漫天的火光,但后来梦境变得越来越发真实多样,他开始看见被战火烧成焦炭额森林,还有梦幻般的白色实验室、一尘不染的液体培养皿,最后就是黑暗里形形色色的声音,不一样的音色,不一样的内容,但无一不是发自肺腑,男人不明所以,冷耳旁听,却也会因其中撕心裂肺的痛楚而动容。

世界被分成了两个,白天他过着自己的生活,夜晚则构陷在梦的混沌里,每一次真实与虚幻交替都恍若隔世,一时让他分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哪个又才是梦境。

可这又有谁能说清呢?有谁能证明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是真的,而不是一场未醒的大梦?

男人又一次从床上爬起来,捏了捏眉心,苦笑了一下。

 

 

“这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求求你,醒过来吧。”

“我可以死,但是不会背叛你,如果再给我一次做出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会站在这一边。”

“你说过的,不会抛下我们的,你这个骗子。”

男人猛地睁开眼,还未清醒的目光显得有点涣散,他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正午的阳光将它映照得雪亮,还把楼下的景观水池的水纹样投射成影影绰绰的光斑。

心脏还在狂跳不止,有点闷,还有点疼。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懒懒地穿好衣服爬下床,在洗漱台上冲了把脸,按部就班地刷牙洗脸刮胡子,然后走到餐厅打开冰箱门,里面放着一袋从便利店带回来的早餐包和一盒牛奶。

男人并不饥饿,但还是习惯性地把东西取了出来,回手塞进了微波炉。

微波炉叮了一声,然后开始缓缓转动,机器的绵长嗡声似乎与梦中某一段凛冽的风号对应上了,那一声嘶喊穿插其中传了过来。

“叶——”

男人一个激灵,再度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做梦做出3D效果来了?怎么还讨债到现实里了?

男人细细回忆最近与众不同的梦境,企图从模糊不清的存留里寻出一些端倪,他游移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快到十二点的时钟,随后就愣愣地看着秒针不知疲倦走着圈,直到微波炉再次发出脆响,提醒他面包已经可以吃了,可是这酷似防盗门开合的声响让他头皮一炸,几乎要跳起来。

一些细枝末节的画面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定格在他并不曾注意过的视角上。

对面那个好看却腼腆的男生,从来不肯跟他说话,也不肯抬头正眼看他,他总是飞速奔下楼,男人想起男生转身的那一刹那,漏出的星点眼神中满盈着的都是痛苦与悲伤。还有他竟然也不曾意识到,什么的学生会每天日上三竿才出门上学?还偏偏总与他同时出门?

潜伏在地面下的藤蔓一旦破了土便争先恐后地生长起来,男人反手撑在餐桌上,慢慢把身体的重量也倚靠了上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轻微发抖。

什么网吧老板会每天西装革履地去自己的店铺?又是什么样的医生,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去网吧当网管作兼职?

便利店的收银青年朝他温儒又无奈地笑:“怎么又来买烟,昨天的又抽完了?”

他每天都会强调的“昨天的烟”,男人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绝不可能每天都抽掉一包烟,可是那些没抽完的“昨天的烟”却一点也不记得都去哪儿了。

林林总总,那些藏在角落里的不合理飞速从他眼前掠过,把人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就好像是个定时更新的程序,与他相交的人一直在以各种隐晦的方式提醒这些“异常”的存在,可是他一直对那些异常视而不见!

“这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求求你,醒过来吧。”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梦境深处响起,男人忍不住对着空气问道:“醒过来?去哪儿?”

空气静静地淌,不能给他任何回答。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疯。

秒针不知疲倦走着圈,微波炉再次发出脆响,提醒他面包已经可以吃了。

男人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像往常一样拿出面包,吃了它,然后去店里溜一圈。

世界这么大,有的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为何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钻这些牛角尖?

可是有一个声音偏偏在阻止他这样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像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呐喊:你不该这样耽于现状,你所追求、渴盼的东西都不在这里,离开吧,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离开这里!

与自己对抗永远都是艰难的事情,男人痛苦地捂住脑袋,脑中像是有千百根针在扎,疼得他恨不能就地晕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偏偏这种黑暗却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叶——”

曾经未尽的话破空而出,这次风声没有了,男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一声嘶喊,第二个字没有阻拦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像是长龙入水,掀起惊涛骇浪:“叶——秋——!”

男人疯了般窜出餐厅,四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可是明明感觉就在耳边,似乎伸手就能够到,却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仿佛那根本就是来自虚空的幽灵之口,或者压根就是他尚未清醒的幻听。

男人如被困于囚笼的野兽,低吼着咆哮着,却兜兜转转无法脱离。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管它,你要赶紧吃饭,吃完去店里了,你只是走神听错了。

“不!走开!”男人抱住了脑袋,红着眼睛向空气吼道: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规则被打破,随之而来是平衡的倾斜,男人刚又一次从房间奔出来,却发现客厅的地面正在毫无声响地一片片坍塌,如像素块一般破碎消融,露出的是不知通往哪里的漆黑深渊,并且很快向他脚下涌来。

男人强压下心里想要逃走的念头,他干脆地闭上了眼,任凭深渊在他脚下张开。失重感陡然袭来,他惊呼了一声,向着那无间深渊坠下去,极致的速度强加在肉体凡胎之上,几乎要把他的骨骼连同心肺一起压碎。

头上的光亮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他最终落入无尽的黑暗中,远处传来不绝的枪声,而那一声呼唤始终萦绕耳畔,愈发急促,愈发凄凉。

 

 

男人猛地睁开眼,这次眼前出现的终于不是千篇一律的白色天花板,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半球形银色顶盖,他躺在一张狭窄但是柔软的床铺上,床铺一端伸入半球内部,金属壁上有大小不同的显示屏,一行行数字与图像正有规律地闪动着,而伴随着他的睁眼,金属半球从顶端慢慢张开,悄无声息地缩入了不在他视线内的地方,阴影消失,光线落了下来。

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先不要睁眼,奇英,去调节顶灯亮度到最低。”

有一个人远远应了声,不久后那只手从他眼前挪开了,略显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可以了,你的精神图景可能还不稳定,会有晕眩和轻微刺痛感,但是很快就能恢复,现在还好吗,有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吗?”

男人把眼睛转向了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清瘦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极细的金属框眼镜,眼睛红红的,眼下则是一片青黑,男人皱了皱眉,眼神微变,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又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床铺一周都站着人,个个神情激动,却又强行压制着以保持平静,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扰到他。

“你们是谁?”男人哑着嗓子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说话的缘故,连发音都带上了几分生涩。

床边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说话,男人蹙起眉头,看着他们相互之间带着惊恐的眼神交流,心想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在最初的惊骇过去后,一开始说话的青年推了推眼镜,把说不清的神色从脸上掩去,缓缓开了口:“那……你记得你是谁,是什么身份吗?”

男人微微眯起眼,像是思考了片刻,答道:“叶修,向导。”

所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来,仿佛他刚刚说的是什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好半晌,站在床尾的一个金发的青年才木然开口道,声音里有一丝不察觉的颤抖:“老叶你在说什么啊……你叫叶秋……是个哨兵。”

 

 

[1]注:来自柳德米拉·彼得鲁舍夫斯卡娅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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