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叶】盛夏白瓷梅子汤
#给 @盛夏白瓷梅子汤 小可爱的文，一个特别美好的名字。
#祝愿高考的小朋友们一切顺利，得偿所愿，心想事成！祝大家端午安康！
【盛夏白瓷梅子汤】
1
年少的时光很长，长到会给自己安排不同的故事，会无限憧憬未来，会急于往前走，会偷偷喜欢一个人很久很久。
年少的时光又很短，短到当你想起来的时候，都只剩缅怀与祭奠。
2
记忆里的夏天永远是明亮的，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烈日灼的人皮肤发烫，黑色的头发按上去像是预热了很久的电磁炉面板，仿佛敲个鸡蛋上去都能滋滋作响，空气干涸得龟裂成片，厚重的碎屑裹住纹丝不动的树叶，只剩下阵阵蝉鸣，像此起彼伏的海浪。电风扇开到最大档，在头顶吱呀吱呀地转动，为了能更凉快些，教室两边的窗户都开着，扬起的风将桌上书本里夹着的卷子和草稿纸吹得哗啦啦的响。面向走廊那面传来楼下几层安装空调的电钻轰鸣，固体传声的效果让整栋楼仿佛都在颤栗，叮叮咚咚的声响直往脑子里钻，实在是恼人，靠着操场那面也不算安静，隔着滞留的空气听见篮球场上篮球拍击地面的闷响。
午休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教室里的人并不多，一两个用功的在埋头写厚厚的一轮复习资料，其他的人要不在玩手机要不脑袋埋在臂弯里，试图在电钻的喧扰中觅一块能钻进去躲一会清净的梦境。
剩下的那一个不属于任何一类的就是喻文州，他站在自己桌子前，桌子上一溜铺开一排那种一只手能托起的一次性塑料小碗，男生正提着一只大的有些过分的保温杯，专注地将其中的液体倾倒在一个个小碗里，冰块不时撞击在不锈钢杯口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在这个自然、机械与人相互交织的嘈杂环境下，也算是天籁了。
按理说男生干这种活计多半会让人跟生疏、笨拙相挂钩，喻文州却意外显得很熟练，他手很稳，浅淡的暗紫红色液体顺着无形的轨道不疾不徐地淌下来，不多不少正好到塑料碗口下凹进去的那处花纹那，喻文州又轻轻晃了晃保温杯，晃出一两块冰块和去了皮和核、被浸泡得柔软的半透明果肉。
整个学校都在放暑假，只有他们这届准高三还在苦逼地上暑课。
原来在埋头写着作业的许斌被这声音吸引了，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题海战术，在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又抬起了头：“喻文州，这是什么啊？”
喻文州看了他一眼，没立刻回答他，放下手中的保温杯，从桌上端了一碗，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尝尝？”
许斌有些吃惊，大概没想到这居然是给自己的，连声道谢着接了过来，立马喝了一口。
“梅子汤，这个味道不错的，”喻文州温和地笑了笑，“还消暑。”
“唔……好喝好喝。”许斌没奉承，真心夸赞着，又咕嘟了一大口。
这时又有其他同学三三两两地从教室门口进来，脸上都挂着“为什么放假了还要上课”的哀叹，喻文州也不厚此薄彼，招呼他们都过来拿一碗，原来在埋头奋战或者睡觉的人被搅和起来了，也热热闹闹地凑过来讨了一碗。
喻文州来者不拒，从桌肚里拿了一条已经拆封的一次性塑料碗，挨个在桌上摆好，将保温杯里的梅子汤一次次填满那小小的碗中。
年少时候大部分的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补课带来的垂头丧气被冰镇过后的梅子汤一激灵，全都变成了嘻嘻哈哈，随着上课时间越来越近，一条塑料碗很快被拆了个干净，全都摆上了桌子，喻文州掂了掂手里的保温杯，差不多只剩了个底儿。
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却又有些有些庆幸。
那个人怎么还没来呢。
“咦，干什么呢这是，这么热闹。”男生的声音从后门口响起来的那一刻预备铃也正好打响了，有些刺耳的电铃声下，男生的声音被掩盖的并不算清晰，但喻文州偏偏听得清清楚楚。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话，喻文州却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个瞬间停跳了一拍，可那一秒停跳之后，又以原来两倍的速度疯狂地跃动起来，这冰火两重天折腾的喻文州有些喘不过气来。
“喻文州带了梅子汤，分给我们喝。”坐在后门边上的同学给他解释道，没忘记从手中的碗里捞了块果肉塞进嘴里。
“可以可以，”男生向这边走来，声音像是飘在空气中的烟，也一并飘了过来，“文州，有我的吗？”
喻文州紧张的心脏都跳的快要炸开了，却还是故作镇定而从容地抬眼去看来人，拼了命地把自己维持在一个温柔又优雅的状态下，他弯了弯眼睛，微微一笑：“当然有。”
他端起桌上最后一碗梅子汤，给男生递过去：“怎么敢忘了叶神。”
叶修嘿嘿一笑，塑料碗在手里只是转了个个，就被递给了身边的叶秋。
这会儿进教室的其实不止他一个，两个穿着球衣的男生，浑身上下都是淋漓的汗水，眼睛却是明亮动人的，充斥着洋溢着的，是那个叫做青春的气息。
紧跟在叶修身后的抱着个篮球的男生，是叶修的胞弟叶秋，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甚至因着兄弟俩亲厚，连球衣都是一样的，但只消一眼，甚至用不着一眼，当装作不经意间的余光扫过一片被风扇吹起来的衣角，喻文州就知道谁是那个他惦念已久的人。
“你喝吧，我不喝。”叶秋看到了喻文州已经变的空荡荡的桌面，摆手拒绝了。
“没事，只是这个塑料碗用完了，我还有其他的……”喻文州赶紧弯腰，在自己桌肚深处掏了掏，没看见叶修扬了一下眉。
“瞎操什么心，文州是谁，算无遗策的好嘛。”叶修有些强硬地把塑料碗塞到叶秋手里，后者也没再推辞，其实刚打完球，他也是极渴的，端过来就喝了一口，酸甜凉爽的梅子汤灌进唇齿间，叶秋舒服地哼了一声。
喻文州从桌肚里拿出了一个小保温杯，还有一个白瓷碗，看起来是那种有着密封盖的套碗里最小的那一个，他朝叶修笑笑：“只有这个了，叶神将就一下？”
叶修倒是真无所谓：“好啊，我的是最特殊的。”
你当然是特殊的，喻文州低下头，拧开保温杯盖，认真而小心地把梅子汤倒入瓷碗里，紫红的液体顺着瓷白的碗壁慢慢落下，七八个又大又圆的果肉和着已经有些融化的冰块叮呤咣啷地滚了下来，这动静有些大，喻文州却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自己内心那个隐秘又不可宣于口的想法。
他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地想，为了把这碗梅子汤端给你，我请了整个班。
文州算无遗策，算来算去，也只是算了一个你。
3
不知道是教务处哪个天杀的把英语课排在了下午第一节。
打了一中午球的叶修毫无疑问地在课上睡着了。
被英语老师点起来的时候，他正舒服地把侧脸贴在桌面上，试图用其实已经被焐热的桌面来缓解过分的炎热。
喻文州拿后背不动声色地撞了撞他的桌子——叶修就坐在他后面，叶修则十分神奇地用一秒钟集中了注意力，抓起支在桌子上做掩饰的习题册，反应神速地站了起来。
如果忽略他睡出了红痕的侧脸和一头翘起的黑发，说他一直在认真听课，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这题怎么做？”英语老师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讲台，惊起的粉笔灰让第一排的同学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旁边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开始支损招，“选C”、“B”、“at”之类的小声提示一时间乱作一团，坐在另外一组的叶秋目不忍视地拿习题册盖住了脸，好像已经预想到了自己笨蛋哥哥接下来丢人的一面。
不过这回他的预想没能实现。
“介词用for，for life，一个固定搭配，终身的意思。”叶修面不红心不跳，口齿清晰地面对着自己随手翻开的目录，一百个正经样子答道。
英语老师无比狐疑地盯了他半晌，没找出什么毛病，手一挥让他坐下了：“叶修说的是对的，这道题……”
班上响起了一阵小小的哀叹，想看学霸闹笑话的各位学渣没能看到热闹，纷纷表示异常失望。
“文州，谢了啊。”叶修悄悄凑上前，小声说道，而他的前排为了给他做提示，特意靠在后桌上的后背还没来得及撤回，就被温暖的呼吸撩上了后颈，像一团火，轰的点燃了喻文州的心扉，炸的他眼前一阵白光，甚至四肢都像冷极了般发起了抖。
他不好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再回头说一声不客气，只能悄悄将僵直的后背挪回原位，然后有些魂不守舍地将自己快要在那呼吸中出窍的灵魂生生拉回了现实的ABCD中。
他没叶修那么有底气，面对学习，除了努力，他别无他法。
叶修是这一届的男神，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压在其他学生头上的大山。
他成绩好，人却不是标准的好学生，行为做事都很是肆意，时常叫师长头疼不已，跟他的弟弟叶秋恰恰相反，叶秋倒是个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性子。
喻文州其实也是男神，从某种意义上比叶修更受欢迎的那种。他性子好，对谁都是温声细语的，关键他的奋斗史十分亲民，不会给人以可望不可及的距离感。他不算十分聪明的那类人，但胜在肯用功，刚分科那会儿他在班上只能算是中游，一年以后就已经爬到了前五。
女生私下里有过讨论，具体版本不清楚，但泄露出来的版本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像叶修一样的男朋友，然后有一个像喻文州一样的老公。
世上的妹子都是贪心的，好男人都要是自己的。
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喻文州苦笑，心想她们大概想不到，她们梦中的老公，正在心里惦记着她们的男朋友。
这种惦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喻文州自己其实也说不太清楚，就是从那么一天以后，他每次看见叶修的身影，听见叶修的声音，都会出现心跳加速身体僵硬的症状。
就像是盛夏降临，灼热炽烈，却悄无声息。
他在笔尖划过纸面的声响里惦念着他，在老师敲着黑板强调重点时扬起的粉笔灰里惦念着他，在其他同学时不时来求教时一口一个叶神的称呼里惦念着他。
喻文州不觉得自己是犯了高中生看脸的毛病，如果他真的只是喜欢外貌的话，为何不对有着完全一样相貌的的叶秋有感觉，或者干脆喜欢隔壁班的校草周泽楷，他只是沉溺在这个名为叶修的灵魂里，像木偶身上的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牵动他的神经。
年少的喜欢大多源于勇气，不求结局，喻文州亦然，他不敢将这个惊世骇俗的感情铺开在盛夏的阳光下，他只想偷偷地喜欢着他、惦记着他，想让他，成为走过自己人生第一个重要时光的最重要的，见证人。
可到底只是理智地劝慰罢了。
喻文州忍不住偷偷将视线黏在叶修身上，看着他懒懒抱着双臂跟脸快黑成灰的班长韩文清争论班级日志上的违纪记录，觉得自己真是爱死他这副样子了。
情非得已，不能自已。
像是盛夏的炎炎烈日，你可以撑开伞，却躲不开那灼灼热浪。
4
喻文州开始每天都带上一大瓶梅子汤。
枯燥的学习里，哪怕有一点点波澜都会成为让人欣喜不已的事情，一碗凉凉的梅子汤，几乎成了一个班熬过这个炎热暑日和压力山大的一轮复习的盼头。
午休时间成了一个分食的信号，同学们都嘻嘻哈哈围上来讨上一碗，时间长了，有人便会主动承包了买塑料碗的任务，另外会有人带一些水果或者零食来给喻文州，以表谢意。
而叶修，默认般地拥有了那个白瓷碗，还有喻文州单独给他开的那一杯小灶，他的梅子汤总是果肉更多些，凉气更重些，似乎还更甜些。
喻文州装死不对此做出任何解释，叶修也似是不曾注意般地收了下来，倒是打趣般地嘤了几声，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要我以身相许。
玩得好的男生之间什么颜色的玩笑都敢开，自然没有人回去追究这一句话的真伪，只有喻文州自己知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座活火山，全靠理智和高考两道枷锁才得以让自己没有喷发，但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成了岩浆，最终落在心底，凝固成了叶修的样子。
突触上唯一识别的受体，镁投入硫酸锌溶液，置换出了心。
5
高三的日子是难熬的，却也是最让人回味无穷的。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变少，如火焰般炙热的口号在撩拨着已经快烧焦的神经末梢。
走到尽头，才发现时间太快，好像错题本还没翻完，古诗词还没能再过一遍。
喻文州心里有两个小小的自己，一个努力地在向上爬去，一个在痴痴地看着远处的那座山。
山高水迢迢，何以不负君。
6
高考结束那天下午返校拿报考指南，有些情绪失了控，在走廊上、教学楼里泛滥成河。
有人在拥抱，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将自己攒了一年多的快垒到膝盖的卷子，一张一张，折成纸飞机，从教学楼上扔下去，晃晃悠悠的白色纸片纷飞了整个校园，像漫天梨花雨，缤纷了又一个夏天的开端。
喻文州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只觉得自己很空，很茫然，脑子很沉，沉到关于考试的一切都不想去想，却又很轻，轻到仿佛飘在云端，高中三年的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最后定格成那个拨动他心弦的身影。
叶修依然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领了报考指南后也不看，把书卷成桶状，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翘着二郎腿，用书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
他一定考的很好吧，喻文州有些落寞地想，可能毕业以后，他们就要过着完全不同的属于各自的生活了。
女生们扎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一个红着脸、目光躲闪的女生被合力推到了叶修面前。
“叶神！”有人在笑着喊，“茉茉有话想跟你说！”
要说什么话，谁都心知肚明，周围同学笑倒一片，还有人起哄发出呦呦呦的声音。
喻文州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紧张什么。
“那个，叶修。”女生也有点紧张，先是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又努力让自己抬起头，直视叶修微笑的眼。
大概最后一次永远都能给人以莫大的勇气，女生像豁出去一般放松下来，坚定而不迟疑地说叶修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仿佛戳破了一个饱满的气球，未曾宣泄的情绪破了个口，班上一片哇哇哇哦哦哦，口哨声、掌声掀上了天花板，比过年时炮仗上天还要再热闹三分。
“哦，谢谢啊，我不谈恋爱的，”叶修也跟着笑，朝那个女生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搞基。”
旁边的同学哈哈哈哈笑成一片，都当叶修是在开玩笑，不过到底是为什么而笑，或是只是单纯地发泄一下，就不得知了。
反正有人笑倒在桌子底下，有人却笑出了泪花。
女生也以为叶修只是找个借口拒绝她，不过这样近乎自黑的贴心的拒绝方式可不是每个男生都能做到的，她虽然心里很难过，却突然又释然了。
高三……结束了啊，也许以后就会天各一方，再也不见了。
“叶神，你喜欢谁我都会祝福你的！”女生大声说，明明眼睛都红了，却很坚强地露出个笑容：“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过你！”
也是个勇敢的女孩，从喜欢到喜欢过，只需要一瞬，无比潇洒。
喻文州有些羡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将“喜欢”变成“喜欢过”，这个想法过于生疼，如掏心掏肺般，让他连假设都不敢去想。
如果有一天，他都不喜欢叶修了，他还能喜欢上谁呢。
“嗯，谢谢，也祝福你以后能遇上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叶修难得认真，一字一字地对女生说道，然后他微微颔首，站起身来，似乎准备离开。
喻文州心里正五味杂陈，未免有些走神，没注意那边的动静，直到感觉身后突然有人坐了下来，他才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是叶修。
“喻文州，我有话想问问你。”叶修很轻快地说，手里的书卷敲在喻文州肩头，卷起的书页划过颈侧，像轻抚过的手，却又带着锐利的痛。
“嗯？”喻文州一时间不在状态，满脸茫然。
“你要考哪所学校？”叶修像平时跟喻文州交头接耳一般伸长脖子，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在喻文州耳畔。
“啊……”喻文州还没清醒过来，有些受不了地缩了缩脖子。
冷静，冷静，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他装惯了，连伪装都成了一种技能，只为了骗过一个人。
“你想报哪所大学？”叶修倒是有耐心，还又朝他笑了笑，笑的喻文州刚降下来的心率一下子又飚了上去。
“X大。”喻文州斟酌了一下，报了一个他心怡的也觉得自己有把握能上的学校，这也的确是他打算填在志愿上的。
“好。”叶修第一次翻开报考指南，在学校列表里找到X大，在上面打了个勾。
“嗯？”喻文州有点懵，他感觉今天的脑子格外迟钝，这一个瞬间他甚至冒出个奇怪的问题来：今天下午英语作文考的什么来着？
“喂，喻文州。”叶修又喊他，喻文州的视线被从混沌中拉回来，落在了一双如玉般乌黑而有光的眼眸中。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慌地将视线转开。
叶修，叶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以后我还想和——”叶修说。
“喝什么？”喻文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梅子汤？”
“和你在一起。”叶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又满是忐忑的笑容来。
“文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7
“哇，这是什么好东西？”叶修边解领带边换鞋，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餐桌上醒目的玻璃瓶，便向屋里扬声问道。
“梅子汤。”喻文州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正试图在烤箱里往外拿什么，听到动静后从厨房探出个脑袋，向回家的人微笑：“下班路上正好看见一个摊上有卖的，就买了点，很久没喝了。”
“梅子汤啊……”叶修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怀念地扬起了眉，“我记得某人好像拿梅子汤算计过我来着，别人都是塑料碗，只有我是瓷的，嗯？”
“咳。”想起当年自己的心思，喻文州饶是淡定也未免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话题撇开：“快去洗手吧，吃饭了，我做了……”
一个温热的身躯从他身后环了上来，嘴唇贴在他的耳畔，一如当年前后桌的悄悄话：“可是那么久，你都没有跟我说过，若不是我那天开了口，你岂不是就这样让我跑了？”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猛地转身，反客为主地把叶修按在墙上，厨房瓷白的墙砖反射出如珍珠般带着釉色的光，衬着那人带笑的眼，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你用了我的白瓷碗，喝了我的梅子汤，就该赔我一辈子……叶修，你跑不了的。”
8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