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映象

想要亲手为你加冕为王

【喻邱叶】复活(1)

#预警:因爱生恨,狗血的阴差阳错,折磨与被折磨

#想了想觉得这还是一个黑道paro

#喻叶&邱叶,无3p

#结局1V1

#如果还能接受请往下看...

【目录】



【复活】(1)



每一个人都具有各种各样的本性的胚芽,有的时候表现这样一种本性,有时表现出那样一种本性,有时变得面目全非,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人。——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1

“一个单人间,两个月,最好要顶层的。”

男人在前台面前站定,把身份证和一叠现金一起放在了上面。

破旧前台里探出一个毛发稀疏的脑袋和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慢吞吞地把身份证和现金拿了下去,随后不知道哪年生产的键盘和大屁股台式机先后发出极不和谐的敲击声和主机运转的轰鸣,热气在微凉的空气里铺散开,仿佛一个小型取暖器。

男人趁着小老头儿般的店主艰难登入旅客信息的时候点了支烟,四下打量了下这个“酒店大堂”——统共也就几平米,墙壁上贴满了被磨得看不清的画报,还是上个世纪末的色彩搭配,吊顶上是一盏长条的日光灯,到了夜晚经常会自己眨把眼睛的那种,地上铺着很久不曾见的地纸,有些地方剥落了,露出灰色的水泥,没剥落的地方也油腻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花纹。唯一新点的东西是墙上一张一个月翻一次的大挂历,下面一行东风脱达起亚格外炫酷。

男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身份证和一小把毛票被慢吞吞地放在了前台上,随后一把黄铜钥匙咣当丢了出来,从头到尾店主都没有吭声,只有不知道哪里的秋蝉传出临死前的挣扎鸣叫。

男人把前台上的东西一把捋了过来,提着箱子往楼梯上走,他手里的箱子有些特别,不是寻常人旅行用的拖拉箱,而是一种铝合金制的挺方正的手提箱,一般是用来装测绘仪器的,或者,用来装钱。

说是顶层,其实这栋建筑最高也不过三层,外表在颜色艳俗又满是积灰的油布招牌的残害下让人几乎连三层都看不出,仿佛只有一个大堂,上面支棱个巨大的招牌,像个脑袋大身子小的大龄巨婴,脑袋上还大言不惭地顶着“鼎好酒店”四个大字。

大概也确是按着字面意思来经营的,有酒的住店,酒还是啤酒。

F城发展这些年新楼建了一批又一批,老城区的人渐渐都搬了出去,留下的破烂房屋和风烛残年的人在这里苟延残喘集结成了年代悠远的棚户区,基本上常年没有正经人光顾,所以男人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了。

男人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是衣着整齐得体,身形匀称。他长得在男人中算是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的一类,面容清瘦,甚至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意味,可是若是内行人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一些端倪:他露出的小臂上因用力而显现出的肌肉,还有拇指侧面的厚茧——这是长期训练并且用枪的人才会留有的印记。

估计这是栋自建房,层高明显不达标,男人上到三楼没用到三十秒,他拎着钥匙看了半天,才从上面黑的难以分辨的狗皮膏药上分辨出302三个数字,也就是正对楼梯口的那一间,随后他觉得自己要单人间那句话有点多余——右边是301,左边是303,一共也就三间。

不过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拿钥匙开了门,进去后又反手关上。房间里还算干净,关键是比较亮堂,窗帘没拉上,越过一大片摇摇欲坠的低矮平方顶正好能看到矗立在城中心那栋高楼,全玻璃构架的外观沐浴在阳光下仿佛是另一个太阳,尽管它有着一个温润清凉的名字——蓝雨。

男人随手把刚从前台拿回来的东西都扔到了床上,把箱子放在床头,自己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躺在床上的身份证上的薄膜在阳光下反射出细小的光泽,有些地方被磨破了,让整个光带坑坑洼洼的,跟被狗啃过似的。

身份证上的照片似乎是很久以前拍的,那时的男人还很年轻,死板的身份证照都能看出眼睛里的肆意张扬。

姓名那行静静地躺着两个字:叶秋。



2

“我觉得前辈不会这样就走的,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问题,又不想把我们都搅和进去,所以才会辞职,”青年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极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把想要出门的局长堵在了门口:“我申请调查这件事,起码要调查前辈的去向,保证他的安全!”

局长本来是难得准点下个班,想早点赶回去,被青年这一闹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又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瞧你这说的,叶修真的是辞职……我也不是没有挽留过,但他说他有必须要走的理由,是他曾经……”

局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半晌后还是把后半句咽了,叹了口气道:“要是叶修真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要是真有什么危险连他都处理不了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青年不吭声,下颌咬得死紧,脖子上绷出了一条青筋,满满的都是固执。

局长真的是无奈了,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他端起自己上位者的架子来,虎着脸批评道:“小邱,虽然叶修辞职了,但是你们的队伍还在!职责还在!怎么,队长一走,你们也要一起辞职吗?!”

这是实话,也是青年的死穴,他低下头,把梗在喉咙里的话生生吞了下去:“对不起……是我不对。”

局长见起了效果,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慈爱起来:“我知道你是叶修一手带上来的,一直跟着他,对他有感情,这很正常。但叶修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些年他给警局做出了多少贡献我们也都知道……可能是倦了吧,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也许他以后还会回来……反而是你,叶修走之前特别嘱咐我,说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以后不仅能接他的班,还会比他更有出息。”

局长语重心长地道:“邱非,不要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啊。”

邱非微红了眼睛,低声地嗯了一声,跟局长道了谢,才略不甘心地往回走。

除去官方的说辞,叶修留下的那封辞职信里有一句话深深地烙在了邱非的脑中。

“……我本以为我会有一个一辈子的遗憾,现在忽然发现可能有补救它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

邱非走进电梯,里面的同事都很客气跟的青年打招呼。他年纪虽小,但能力格外出色,又从进队就是直接跟在叶神后面,算是关门徒弟了,别人都羡慕不来的,现在叶神离职的事全局基本都知道了,大家私下也在窃谈,约摸着过不了多久,刑侦队的队长就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了。

邱非勉强地笑着回了礼,他心思不在上面,揣在兜里的手不住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走出电梯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上最近的一个号码。

这是叶修给他的私人联系方式,24小时无休,在工作方面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为此青年还曾暗自欢喜了好久,觉得自己在前辈那里多少是有点不一样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明知道一直都是这个结果,邱非却还是觉得心里满是失望,他攥紧了手机,通过窗户望着窗外澄澈如洗的天空发呆。

前辈,究竟是什么,能让你如此决然地离开呢?



3

F城和B市气候差得很远,叶修离开B市时已经换上了衬衫,偶尔外头还得加一件,F城却还是普遍穿着T恤,大裤衩加人字拖的搭配随处可见。

叶修溜达出酒店,在街边的小卖店里买了包烟。看店的也是一个老大爷,小寸的电视里放的是也不知道哪一年的台湾婆媳肥皂剧——仿佛这片老城区已经找不到一个年轻人。叶修付了账,在老大爷眯着眼睛找钱的时候跟他搭了几句话。

“大爷,您高寿啊?”

“哎,八十有二,不算高寿,也就是个老不死的。”老大爷乐呵呵的,把找零钱递了过来。

叶修接了,却没走,没个形地倚在柜台上:“这还不叫高寿,要是我能活到这岁数,做梦也得笑醒啊。”

老大爷心里听得高兴,把注意力从肥皂剧上扒拉出来:“这嘴甜的,你们才这点大,医疗又好,以后活个百把岁不是问题。”

叶修笑笑,转了个话题:“您一直住这儿?我看这片房子挺老的了。”

“唔,这片儿有四五十年了,上世纪的,我就这儿长大的,一直都在这,还能去哪儿,儿子出去了……哎呦儿媳妇不是个东西,住他们家还得看她脸色,不如自己住这儿快活。”

叶修听着老大爷开始吐槽儿媳妇,一边应和了几句,一边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来,巴掌大的照片被塑封过,保存的很好,连划痕都很少有。

照片似乎是在某个游乐场门口拍的,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正是叶修,依旧是没个形地站着,懒洋洋的笑,他面前站着一个小男孩,长得很是精致,粉雕玉琢的,一眼看上去倒像是个小女孩。男孩依偎在叶修身上,一只手握在叶修的手里,另一只手牵着一个氢气球,腼腆地笑着。

叶修在老大爷换气的间隙里得了空,把照片递了过去:“那我跟您打听个事,您能看看,这个小孩您在这片见过吗?”

老大爷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摇了摇头:“应该是没见过,这娃娃生的忒好看,要是在这片待见我应该有印象。”

叶修心里失望,但没显露出来,他跟老大爷道了谢,走出了小卖店。

天已经半黑了,路边半死不活地路灯亮起来,衬的街景愈发落魄,叶修拿手挡着风,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辆黑色的特斯拉消无声息地从他面前的路上驶过,叶修有些诧异地多看了两眼,末了又不免自嘲,自己刚来一天,就将这片定性成了落后贫穷的棚户区实在不应该,毕竟F城可是极为繁华的,而这片看似贫穷的老城区下暗涌的波涛又何时缺少过金钱的滋润。

只是普通人不知道罢了。

而此时车里,副驾驶上的黄发青年侧身把一份文件递向后座:“Boss, 这是明华公司的投标书,你看看?”

后座上的黑发青年放下手里的纸张,把文件接了过来。

“Boss, 我知道这事不该管,我就忍不住问一句,”黄发青年本来已经转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扒拉着靠背往后看,“你真的要把这块地处理掉啊?”

“嗯。”

“那还留着它这么多年干什么……”黄发青年嘟囔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留着它呢。”

一片沉默,半晌后后座的人才轻轻地说:“没有必要了。”

黄发青年打了个哆嗦。

明明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他却无端听出了浓浓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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