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映象

想要亲手为你加冕为王

【禁止入内】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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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叶】Inescapable Nightmare

 

 

叶修跟往常一样打开门,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廊灯是关着的——公寓结构简单,进门是一条开放性的长条廊道,左手边依次是连在一起的餐厅和厨房、书房、卧室,右手边则是客厅阳台。喻文州在长廊吊顶上安装了一盏条形夜灯,打开时正好照亮从玄关到卧室的路,别具风情,又极为实用——喻文州回来得早,总会给他留好灯,现在这状况就很少见了。叶修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反手把门带上,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文州?干嘛不开灯?这黑灯瞎火的。”

没有人应答。

“文州?”叶修皱起眉,把手里的钥匙放在墙边的花架上,摸黑朝里走去。

依然是一片安静,只有拖鞋底在地板上发出呱嗒呱嗒的声响,连他自己刚出口的声音也很快被黑暗吞噬殆尽。

而黑暗与寂静无疑助长了不安与焦虑的情绪,叶修加快脚步向里走去,客厅通往阳台的窗帘半拉着,独属城市不夜天的光线射进来,让他能够勉强辨清各种物件。

家具很整齐,影影绰绰地露出个轮廓,像是潜伏在暗处怪物,叶修往回摸到墙边的廊灯开关那,几次开合,依旧不见有灯光亮起,这让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文州,文州!喻文州!”叶修扯着嗓子又喊了几声,间隔太短而产生的叠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四处乱撞。

浸没在黑暗中的物件以沉默作为回答,看不见的眼睛骨碌碌乱转,窥探着人类如困兽般渐失阵脚。

叶修迅速扫过客厅和书房,没有,哪里都没有喻文州的身影。卧室似乎是关着的,他几步踏过去,大力推开卧室的门,门板摔在固定磁扣上发出惊响,带起的风鼓起了他身上的T恤,流转的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

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被使用过的痕迹。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与惊慌瞬间包围了他,叶修抖着手摸出手机,拨通了喻文州的电话。

单调乏味的嘟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平稳的节奏却叫人心烦意乱,喻文州没有接,直到听筒里响起机械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叶修果断挂了,再拨,无人接听,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他快速思考着一切的可能性:这么晚了,喻文州没有理由不在家,如果是有事出门,那不会不提前告诉他,就算真的是没来得及跟他说,也不会不接他的电话,难道……喻文州出事了?

随着这个念头的浮现出来,叶修的心沉了下去。夏日夜晚胶着湿热的空气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烦躁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把领口往下扯了点,靠在门框上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阳台上突然有白光闪烁,在墙壁上映出一个朦胧的影子,接下来隐隐约约传来唔唔的声响,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鼻音。

“文州?是你吗文州!”叶修跳起来,顾不上手机脱手而出砸落在地面,直直向阳台奔去。

窗帘被猛地拉开了,外面却不是平日里幽黑而空旷的停车场上空,明亮的日光从高处窄小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把仓库映得雪亮,连空气中飞扬的尘土都看得一清二楚,叶修条件反射般地眯了下眼,等适应了光线的骤然变化后才仔细往前看。

这一眼让他的心狂跳起来,手脚在高温预警下的气温里结出了寒冰——仓库正中喻文州被绑在椅子上,黑布蒙着他的眼睛,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湿透,喉间滚动着痛苦的呻吟。他挣动得太厉害,粗糙的绳索磨破了手腕脚踝,一片片全是淋漓的血。

叶修简直快疯了,喻文州什么时候又落到了他们手上?奈何,难道奈何还没有死绝吗?!

“文州!”他吼着向前跑去,尾声破了音,有种说不出的惨烈。

他恨不能脚下生风,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绷成了拉满的弓,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来奔跑,可是无论他如何狂奔,喻文州始终在他面前十米之外的地方,他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叶修低头一扫,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阳台那一小方面积,早已到达城市上空,脚下好像有一块透明的玻璃地面,踩着很踏实,他能清楚看见底下的流彩的灯光与行驶的车辆。尽管悬在万丈高空之上,但他不敢停下脚步,生怕喻文州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心头像是撩起浇了油的一团火,和着升腾起的滚滚浓烟,又辣又烫,又急又慌。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叶修抬头看去,就见喻文州绵软地垂下头,面如金纸,而一行细小的黑色血迹正从他的唇边蜿蜒而下,又滴滴答答地落到他的白色衬衫上,两相对比,触目惊心。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离得这么远,叶修就是知道,喻文州已经停止心跳了。

“文州!”他撕心裂肺地喊道,一个念头像无孔不入的幽灵,钻进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叶修有点失神地想,连他也保护不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脚下看不见的地面应着这个念头轰然碎裂,叶修从高空中落下,眼神却还执着地黏附在已然失去生气的人身上,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耳边满是风的呼啸,叶修面朝着虚空,感受着万有引力作用下不断加快的速度,绝望地闭上了眼。

而一条胳膊突然圈住他的腰,把他从坠落的半空中拉回了阳台上。

 

 

叶修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被冷汗湿透的睡衣紧紧裹在身上,正是造成他产生窒息感的罪魁祸首。脸上湿漉漉的,额上的大约是汗,眼角的不用摸都知道是眼泪。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匀速的微小滴答声,借着抹在底盘上的荧光粉能认出不过刚过凌晨两点,卧室窗户半开,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好生热闹。一条胳膊从他背后穿过来,紧紧搂着他的腰,也顺势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清浅的呼吸柔柔地打在耳畔,把生命的热度和耳鬓厮磨的缱绻一并传了过来。

原来是个噩梦。

但是痛苦却是那么真实和刻骨,叶修能听到顺着骨头爬上来的胸腔里重如擂鼓的心跳声,在臆想中被撕扯的肺腑还未归位,疼得想让人弓起身子。

人类社会终究不能像大自然一般通明豁达,做不到风过无痕、雁过无影,过去经历的事情或多或少能够从一定程度上烙印一个人甚至改变一个人,只是在外表的掩饰上各人本事不同而致使他人未必都能有所感知罢了。关于创伤的研究这些年从心理学界到医学界的学术论著层出不穷,但是到底其影响根源以及能影响到什么程度仍旧没个定论,人心虽然在物质上只是小小的一捧,但要追溯其感情与想法,真可谓是海底捞针。

虽然距离奈何的剿灭已经快过去半年了,但是经此一役,叶修和喻文州都多少有点PTSD。喻文州表现在对疼痛有异常的应激反应,叶修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他不小心被纸张锐利的边缘割破手指后整个人都在不正常的剧烈颤抖——NAR超出常人承受能力的疼痛被喻文州的身体深深记住了,并且会被痛觉反复诱发式唤醒——叶修心疼地抱了他小半个时辰,才让人平复下来。而叶修,各项复职报告和身体检查都显示他没有问题,毕竟受伤对他而言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并没有人想到他的症结不在于流血的受伤,而是心里的惊恐与内疚——源自于喻文州的离开和在他面前受刑——这件事他从未跟别人说过,只是隔三差五地会被梦魇折磨,从睡梦中惊醒。

叶修花了点时间平息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毛巾被,轻轻地把喻文州的手臂从身上挪开,又缓缓翻了个身。

喻文州睡得很熟,纤长的睫毛耷拉着,在眼下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他半张脸都埋在枕巾里,嘴唇微微张开,看起来恬静而柔软。

叶修凝视了他片刻,从梦里带出的凌厉目光也跟着柔和起来,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缓缓落了下来,像是流浪在空寂宇宙里上万光年的尘埃终于降落到了一颗星球上,又像是逆风而飞的蝴蝶停在了一朵花的花蕊里,翅尖震颤,与芳香共舞。

他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又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换了,然后才重新回到床上,把自己重新钻进由骨肉架起的屏障里,勉强续上一塌糊涂的睡梦。

然而叶修并不知道,在他从床上离开后,看似熟睡的喻文州在黑暗里慢慢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微蹙眉头,神色凝重。

 

 

“任务就这么多,不急,但也别拖,尽量这周内给做了,周末就不用加班了,”叶修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迅速说道,其实就是把各类文件和档案袋胡乱往两边一扒,把淹没其中的车钥匙和公寓钥匙给拎了出来,“有急事打我电话,最好是没有,一般事情方锐能全权处理。”

“哦——”大伙儿气压特别低地拖长了声调,个个拉下脸,跟叶修的满面春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成,那我走啦。”叶修对此视而不见,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往外走,还很心情好的冲大家挥了挥手。

“你赶紧滚吧,别在这散德行。”魏琛有气无力地摆手,感到十分牙酸。

叶修也不跟他计较,意气风发地在单身狗们哀怨的注视下拉开门,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是叶修和喻文州同居的第三个月。

喻文州有房有车,公寓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的舒适,两人也没打算在短时间内换一套,于是叶修相当于空手上门,不花钱又得宠,在经济水平决定爱情质量的当今社会,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他工作这些年,有工资有奖金,平日里也没处乱花,所以积蓄不少,干脆也买了辆车,在喻文州小区寻了个转手的车位,开始了正经八百的通勤生活,局里的宿舍只有在通宵工作时偶落个脚,平日里不管忙到多晚叶修都要开车回去,顺便招惹一大波刀子般的眼神和酸溜溜的嘘声。

回家,多么温暖和美好的字眼,相比于其功能,更像是一种仪式,将天地渺远、孤身一人的孤单感扫得一干二净。尽管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叶修仍然沉迷在这种行为带给人的快乐里,恨不能时时刻刻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好持续感受那雀跃的心情和反复鼓动的兴奋神经。

但是相较平常的上班族,他到底是个恪尽职守的警察,这会儿早已入夜,路上没什么车辆和行人,有足够的空间让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喻文州下班早,又不用再担个接人的任务,这会儿估计已经洗漱好了,他会拿上一本书或者几份工作上的材料,一边翻阅,一边等着爱人回家。

想到这里,叶修不由笑出了声,脚上又加了分力,直把油门踩到了底。

 

 

叶修跟往常一样打开门,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廊灯是关着的,这倒是前所未有的。

他一边换鞋一边把门带上:“文州?干嘛不开灯?这黑灯——”

剩下的字眼被他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叶修脸色煞白地直起身子,也顾不上还有一只拖鞋没有找到,就那么杵在了黑暗的玄关处。

没有人应答。

现实与噩梦以一种令人发指的方式打通了,那些早起即被遗忘的梦境如聚烟拢纱缓缓而来,慢慢浸染了他眼前的画面,随即而来的是更为深重的恐惧与仓惶。

“文州!”叶修不成人声地嚎了一嗓子,跌跌撞撞地扑向廊灯开关。

“吧嗒。”灯果然没有亮,阳台上半拉的窗帘被风卷起,白纱轻扬,说不出的诡异。

叶修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跪下,他疯狂地扑向书房和卧室,依次把门推开,没有人,都没有人,书房的灯熄着,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脑海中那些个支离破碎的画面齐齐涌来,喻文州惨淡的脸色,嘴角的血痕,再也没有搏动的心脏,一切的一切,如鬼魅般把他包围,发出凄厉的大笑。

叶修再也支撑不住了,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心率快到让人难以承受,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捂着心口,艰难地弯了胳膊往口袋里拿手机,却因为衣摆缠绕和手指不灵便,直直让手机砸在了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这一响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叶修忍无可忍地抱着脑袋,把头埋进自己的膝弯中,连重新拾起手机的力气与勇气都丧尽了,冷极了似的直打颤,口中喃喃道:“不,不会的,不是的,不……”

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的声响,随即锁芯转动,齿轮彼此咬合拉动机簧,然后门开了。

喻文州借着楼道里的光低头看见了叶修的一只鞋子,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向屋里的黑暗问道:“叶修?你回来了?”

叶修木然地抬起头,像是没能反应过来,他的神识飘飘荡荡在虚空中,在苦痛与挣扎中走了一遭,忽然听见这个声音,竟一时不能分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是也就是那一瞬,他猛然从地上跃起,向着屋里唯一有光的玄关处奔去,他只有左脚穿着拖鞋,右脚上还是没脱的运动鞋,中看不中用的居家拖鞋在陡然变向受力下脱了线,没能跟上右脚的节奏,也连带着把主人的步伐打乱了,叶修被自己的左脚绊了下,在平整的地板上摔了个狗啃泥。

“叶修?你怎么了?”喻文州察觉到屋内的异响,连鞋也顾不上换,几步踏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侧卧在地面上的叶修,不由大惊失色。

 “叶修!叶修!怎么回事?!”

他摸索着想去开灯,却被叶修拉住了裤脚,叶修攥的太紧,拿出了擒拿格斗时的过人力量,喻文州没挣开,只好蹲下把人扶坐起来,这时他才惊觉叶修整个人都在发抖,触手之处的皮肤都是冰凉的。

喻文州先是一怔,随即模模糊糊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强行把叶修攥着他的手掰开,而是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地上,放下原本拎在手里的东西,把男人抱入怀中,一点点轻抚他的后背——那里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叶修把头埋在喻文州的胸口,感受着那炽热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叶修,看着我,我在,你看着我,好不好。”喻文州感觉手下的身子放松了些,便揽住他的肩膀,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劝道。

叶修缓过来些,感觉僵成了冰棍的嗓子能发出声了,便慢慢抬起了头,喻文州在黑暗里都能看见他眼中未散的茫然与悲恸,心里一痛,更放轻了声音解释道:“廊灯灯管烧了,我怕你回来看不到,就想着去门口买一根,没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便利店,里面备着些日用的小五金,来回也不过一刻钟,正好跟直接从车库走的叶修打了个时间差。

叶修听进去了,也听到了最后一声对不起,缓缓摇了摇头。是他对不起喻文州,深陷梦魇只能算作是他自作自受,怎么反而是喻文州在跟他说对不起呢。他慢慢松开了紧攥的手,轻轻覆在了喻文州搭在他肩上的手上,勉强一笑:“没事,没什么。”

他试着想撑地站起来,却被喻文州拦住了,青年将他抱得更紧,把下巴轻轻搁在了他的颈窝里。

两人以这样相拥的姿势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叶修身上的冷汗消退,人也渐渐暖和起来,喻文州才轻轻开口问道:“感觉你一直都睡不太好,愿意跟我说说吗?”

他这话一出口,就感到怀里的身子一僵。

叶修没有说话,喻文州也不急,再度抚上他的后背,沿着脊椎慢慢向下捋,一遍又一遍,十足的耐心。

斗神的身子也不过是皮骨血肉,脊椎凹在两侧的肌肉里,反而显得单薄。

他扛过的担子有多重呢?喻文州做不到切身体会,只愿能护他平日里喜乐无忧,可自从两人同居以来,深夜时分常听见他凄厉地喊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是一次又一次地惊醒,喻文州就知道自己怕还是叶修心里未解的一个结。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两人都一致地选择了闭口不提,可是它依然在那儿,卡在夜深人静时分的梦里,折磨着人不得解脱。

“你可以相信我,不用顾忌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喻文州柔声在他耳边说,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

好半天叶修才出声,嗓子全哑了,他不得不努力清了几次。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在家,我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然后……然后就发现你被奈何绑着,他们没停手,NAR一直打进你的身体里,然后……然后……”

叶修说不下去了,喻文州却听出了他未完的话中隐藏的含义,他抓起叶修垂落在地面上的手,用力摁到自己的心口上。

“叶修,我活着,我还活着,”喻文州怜爱地偏过头,亲吻叶修发白的嘴唇,又伸出舌头在他干燥的唇缝间舔了一遍,“那只是一个梦,所有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不会再发生了。”

叶修舒开手掌,随着喻文州的力道贴上去。青年的肉体鲜活而美好,曾经的伤疤和骤停的心跳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有的只是生机和活力。心口就那么大一块地儿,却跳动着整个身体生命力的来源。那蓬勃又平稳的心跳声叶修方才听过,此刻再度感受,依旧叫他无比宽慰欣喜。

喻文州拉着叶修慢慢站了起来,牵着他依次把客厅、餐厅、书房和卧室的灯打开,一时间灯火通明,几乎晃人眼。原来除了那盏恼人的廊灯,其他的光明都不过是蛰伏在暗中,一直默默守护着。

他引着叶修的右手搭在他自己的左手上,让他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无名指根那小小的一圈:“以后做噩梦的话,去找它,只要它还在,不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是真的。而且,你要记得,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叶修出神地盯着手上的戒指,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还是说,叶队长嫌我诚意不够,没给你买个鸽子蛋?”喻文州忽得又凑过来,带着些戏谑与暧昧问道。

叶修噗嗤一声笑出来,血色与理智同时归位,以及那久久不肯释怀的伤痛,也似被一颗鸽子蛋砸了个粉碎,他指了指被放在地上的灯管:“我把它换了,省的以后还吓我。”

喻文州也笑,知晓叶修大概是暂时走出来了,才放心地转身去关门换鞋。

叶修去阳台上取工具箱和人字梯,背过身去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个长舒一口气后的柔和神情。

以后大概能睡个好觉了,他眉目舒展,捏了捏手上的戒指,唇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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