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禁止入内（46）
【禁止入内】（46）
王杰希走进自己的小院时已经十点多了，冬日的阳光跟大把大把的黄金一样，毫不吝啬地铺的满地，竹影在其间舞动，搅碎了这过分的温暖祥和。
不过王杰希没什么心情去欣赏美景，他太累了，一宿的斗智斗勇，神经在刀刃上来回反复刮擦，叫他恨不能就地躺下睡死过去。但是尽管他已经疲惫的几乎睁不开眼，却不敢将这份倦意显露丝毫，依旧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卧底的这些年，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交锋数不胜数，哪一次不叫人心力交瘁，可他从不敢有所懈怠，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谨小慎微的警惕。因为王杰希清楚，狼窝虎口中轻微的走神都有可能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纵然他有着以身殉职的觉悟，但是他怎么也不能忘记，离开那晚，叶修在背后几乎是央求着对他说：你一定要回来。
回忆的风声只是在王杰希的眼前荡了一下，在心里投下圈圈涟漪，却挡不住他依旧往前的步伐，他如往常一般稳稳地穿过小院，伸手推开了房门。
室内独有的冷暗扑面而来，让人清醒了几分，王杰希习惯性地往门框上一瞟，瞬间睡意全无，震惊和恐惧毫无先兆地呼啸而至，片刻便把他的脑海中的一切扫的东倒西歪。
他布设的标记被人动了！
王杰希长期不锁门，这是一种策略，一种变相收买信任度的方式，不论是对他手底下的人还是对他多少存疑的三当家。他的联络器被伪装成了收音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老式的传呼机虽然只能传递打击信号，用起来不怎么方便，但是也逃过了现代很多精密仪器都惧怕的电波扫描，跟收音机本来的部件完美融合在一起，不拆开检查根本不会被发现。但这也是在赌，那部收音机被许多人见过摸过，王杰希就是在拿“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老掉牙的话在赌，所幸的是，到目前为止，这场赌局中他还尚未输过。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一点也不设防。卧底做久了多少有一点受迫害妄想症，防范心更是重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在房间里布设了许多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标记，比如一截看似不经意地黏在抽屉上的透明胶带，落在衣柜把手上的白灰，桌面上蒸馏瓶嘴的所指方向……等等让他人绝无可防的东西，都能够告诉他是否有人来过，在屋里翻到什么程度。
所以门框上那截断掉的发丝表明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这是极不正常的事情，一般来说若有人来找他，门口的人必定会告诉访客他在或者不在，他要是不在，不是几个当家人守门的是不会放他们进来的。可大当家一宿基本都跟他在一起，要来的只可能是三当家，而他刚刚进门时，守在门边的小弟并没有说有人来找过他。
是没有，还是被嘱咐了不能说？
王杰希冷汗覆了一身，他不动声色地合上门，不露出一点端倪地脱下外套挂在门后，一边往里走一边注意其他的标记有没有被动过。
可是越看他心里越凉。
有人翻过他的抽屉、衣柜、床下、墙上的暗箱……地板被撬动过，桌上的瓶瓶罐罐全被移动过……
王杰希能够想象出来这间不大也不复杂的屋子里发生过怎样一地狼藉的事情，尽管来人竭力想把东西恢复原样——他也的确做得很好，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但是被破坏的标记如实地传达出了一个讯号：他的屋子被整个儿仔细搜过。
王杰希最终停在桌边，迫切地去看他最关心的东西，这一看不打紧，他膝盖一哆嗦，虚虚搭在腰间的双手猛地攥紧，眼前一片晕眩，差点跪在了地上。
他一直用来避人耳目的收音机被人动过了，侧边外壳接头缝隙中消散的黑色粉末说明它被拆开过！
可能是来人没有做好准备，没有拿下他的把握，也可能是不想打草惊蛇，以便钓上更大的鱼，所以他还能这样活着走进屋子里。但是无论如何，他的身份暴露已经既成事实，不管那人有没有把他和魔术师联系起来，光一个隐藏的传呼机就够他百口莫辩，奈何正处在杀红着眼地要揪出卧底的当口上，几小时前的周泽楷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他不能再留下来了！
王杰希大口喘了几下，用手摁了摁自己犹如鼓风机般起伏的胸口，迅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当机立断地转身，拎了外套夺门而出，急促的脚步惊打破了门外平静的假象。
他没有再走前门，而是借由竹林绕道到另一个院子的后墙。王杰希在校时以思维神乎其神而出名，但是他的体能却一点都不差，这些年锻炼也没落下，只见他后退几步，加速助跑后一个踏步，又在墙面上蹬了一脚，便纵跃到了近三米高的围墙上。也只是毫末之差，王杰希敏锐地听到，他刚离开的小院里隐隐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似乎还夹混着金属撞击的声响。
事不宜迟，他毫不犹豫从墙头跳下，稍稍趔趄了一下，拔腿便向度假村内的一条车行道上跑去。
叶修也不过刚刚才回警局，后来在方锐的带领下一队的人又忙了一宿，这会儿正横七竖八地在总控大厅里“躺尸”。安文逸和乔一帆规规整整地趴在操作台上，跟上学期间课间休息的姿势没两样；莫凡抱着双臂靠在墙边，不看他眼下的乌青，倒像个古代树下小憩的大侠；方锐、魏琛和包子则是一个比一个更详细地诠释什么叫街边混混，方锐躺倒在椅子里，两条腿交叉，把脚搭在操作台上，脸上盖着个档案袋，魏琛拼了三把椅子作床，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角居然有亮晶晶的口水，包子就更无法无天了，椅子不够他这个大个子躺，他干脆就睡在了长桌上，跟一堆文件袋和纸张混在一块。黄少天不在，唐柔和苏沐橙倒醒着，两个女生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小声交流着什么，日班的技术人员正在轻手轻脚地收拾被扔的到处都是的速溶咖啡包装袋。
叶修拉了把椅子，避开“大”字形躺开的包子，寻了处整洁点的桌角坐下，点了支烟，又顺手把一沓整齐摆在特意空出来的椅子上的纸拿了过来。
他拈起第一张，把烟叼在嘴里狠狠嘬了一口，辛辣的烟草味呛得他咳了两声，而他一时间分不清那种难受的感觉是烟冲进肺腑还是本身发自肺腑所致——那张纸上也是一份失踪儿童信息档案的扫描件，同样发生在十五年前，上面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这是他让方锐分类找出来的，除去他手上的这一沓，还有更多的将源源不断从其他省份的公安厅传过来。
叶修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周泽楷的身世是这样的，那么轮回道里的其他人呢，是不是也有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个宛若幽灵的杀手组织一直没有攻入点，王杰希虽然找出了它的部分据点位置，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毕竟杀手们鲜有待在据点里的，大部分都是在外出任务或者潜伏，要捉住他们本人只能另寻途径。
此刻被叶修手上档案上的失踪儿童叫苏展，看照片是个小胖子，穿着一身小皇帝的衣裳，肩膀上还搭着一条假的长辫子，想必当年也是个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叶修叼着烟，不由有些出神。
五岁那年他在干什么呢？好像是跟院子的一帮小崽子们过着人嫌狗也嫌的日子。经常被老头子拎着鸡毛掸子追得到处跑，去苏沐秋家蹭吃蹭喝，一起蹲在摇篮边研究哇哇大哭的苏沐橙，给小点扎一身的辫子，惹事了晚上不敢回家跟苏沐秋挤一条被窝。
可是这些五岁的孩子失踪后是在干什么呢？周泽楷那一手好的枪法不是一两年能练成的，他是不是在连枪都拿不动的时候就被人逼着去打靶，忍受后座力和子弹灼伤带来的伤痛呢？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们是不是还打他？不给他吃喝？
叶修想都不敢想。
苏沐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他手边放了一杯水，也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他怎么样了？”
叶修取下烟，先道了声谢，然后就沉默了，唐柔也走了过来，没再拉椅子，倚在了桌沿边。
“救下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多处粉碎性骨折和骨裂，他…大概用不了枪了。”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沐橙没有再问别的，她清楚叶修有些细节还不方便让她知道，比如他是怎么救下周泽楷的后者现在又在哪，她只是怔怔地把目光移到了叶修手上的那张纸上，小男孩没心没肺地冲她在笑，咧开的嘴里露出还没长齐的牙齿。
一时间无人说话。
“叶队，”唐柔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的事情已经跟冯局汇报过了，他已经上报到了厅里，开始着手组建调查组，让我们自己都小心点，尤其是你。”
叶修瘪瘪嘴，心想最近还是绕开局长办公室的好，不然要让老冯给念叨死。
“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吗？”苏沐橙又把目光移回叶修脸上。
叶修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片刻才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有点乱，我需要梳理一下。”他看着女孩担忧的眼神和紧蹙的眉头，又不由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拽了拽她额前的头发：“别担心啊，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还不相信我吗。别老皱眉毛，跟老太婆似的，瞎操心会掉头发的。”
唐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沐橙气呼呼地打掉了他的手，站起身子就要走：“不跟你说了，我去吃早饭，你要吃点什么吗，给你带回来。”
叶修笑眯眯地缩回爪子，道了声随便，他目送苏沐橙拉着唐柔走了出去，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退了。
其实叶修心里也没谱，眼下的情况何止是有点乱，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自喻文州被挟持开始，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倒了命运的多米诺骨牌，奈何逼供，周泽楷顶包，王杰希救人，多年前的失踪案被重新翻上台面，警务系统里藏着小鬼，一件接着一件，令人猝不及防。
而直觉告诉叶修，还没完。
仿佛应证他的乌鸦脑袋似的，他兜里警局配备的手机疯了般地响了起来——那是他特意为奈落计划紧急通讯设下的铃声。
大抵是这冬日即将过去，冬风誓要带走这一切阴霾，还大地无限春光，而他们，就是要站在最前线，扛住这凛冽冬风的人。
三当家从人群让出的路中脸色阴郁地走出来，看着大开的房门不说话，一个拿着枪的男人正从屋里出来，有几分慌乱：“三当家的，没有人！”
三当家的脸色更沉了，他偏了偏头，一个拿着方才守在门口的小弟战战兢兢地走上来：“三当家的，王堂主刚刚真的回来了，我看着他进来的。”
他没吱声，从兜里摸出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大哥，那小子看出了什么，人已经跑了，你赶紧把手上的东西转移掉，让堂口的人先不要回去了，我这边派人去堵住他。”
站在他旁边最近的一个男人闻言便向周围吼道：“都愣着干什么！人跑了还不快追！分头找！”
三当家挂掉电话，阴恻恻地又补了一句：“不用非得抓活的了，王杰希很危险，夜长梦多，追上他就杀掉吧。”
车行道的边上停了一长溜车，有来度假的人开来的，有干脆开来就没开走过的，王杰希扫了一眼，便找到了自己预先混在其中的一辆雪佛兰，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钻入车里，而远远的喧哗人声已经离开了院落，有一部分朝着这边过来了。
他猛踩油门，一打方向盘，车子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事发突然，原先的计划看来全部泡汤了——按照计划，王杰希会在下一场对中草堂的清剿中“侥幸”逃脱，然后申请为参商殿或者轮回道出力，好借此摸清奈何最为神秘也最为罪大恶极的两个堂口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找到奈何视手上三个枪械库的位置。这个计划叶修原先是不同意的，他要王杰希在下次围剿中借“死亡”脱离奈何，但这也意味着要损失掉挖掘更深入情报的机会。两个人争执了很久，那夜王杰希几乎要把收音机的扬声器敲出个洞来，最终以他不结果掉奈何就不回去这句话硬生生把叶修逼的无话可说。
可惜看起来他要食言了。
奈何这么多年能够鼻孔朝天地横行不是没有道理的。三个当家人，各有各的手段：大当家何启是狠毒，奉行枪杆子下出政权，主司攘外安内；二当家程冉接了上任当家人的性子，端得是贪婪，身上又有赌徒的那种狂热，主司扩张地盘；三当家李以恒则是奸诈，商人特有的圆滑和谨慎在他这儿体现的淋漓尽致，自然也就成了军师和财主的角色。三当家怀疑王杰希已经很久了，这点连王杰希自己也清楚，不然当初为何要冒着风险挨了叶修一枪。王杰希一路上位也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先是混入了一条毒品运转线上干跑腿的活计，暗中解决了接头人取而代之，又顺着接头的便利爬到了中草堂的正式成员中，利用他比别人多三分的心窍和出神入化的毒杀杀尽了自己的上头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三当家的欣赏他，自然也忌惮他，更是时时堤防他，而王杰希上任堂主和奈何出现大量情报外泄在一个差不多的时间节点上，混在道上的是是非非中并不明显，但是也不意味着有心人注意不到，加上有人向奈何透露了奈落计划的存在，对他的怀疑和监视就没减少过。
所以尽管周泽楷顶了包，贼成了精的老东西还是通过查看那天现场摄像机的录像捕捉到了王杰希身上一些他觉得不自然的表现。
但大概老天还是对王杰希有所偏袒，三当家只是有所感觉，却没能发现实锤，这才决定亲自去王杰希屋子里搜一趟，在发现了通讯器后他才发觉自己带的人不够，恐怕不是王杰希的对手，回去调人这个时间差让王杰希逃过了一劫，没被当场打成筛子。
度假村毕竟是奈何的地盘，王杰希的踪迹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在他刚冲上街道不久，就从后视镜里见到几辆黑色的轿车相继从门口驶了出来，副驾驶摇下的车窗里伸出了黑洞洞的枪管。
王杰希咬咬牙，把油门踩到了底，好在度假村规格高，所以地界偏，周围宽敞的路上没有车辆行人，让他敢肆无忌惮地飚出惊人的车速。
就这样，他还居然偏了偏身子，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翻出个备用的联络手机来。
有子弹打在了后备箱上，金属相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尖锐摩擦声。
王杰希毫不减速，反而单手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迅速拨通了紧急联系人。
叶修则在一瞬间的震惊后反应过来，内心警铃大作，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叶修！”王杰希把拿手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借力，话筒离得远了，只能扯着嗓子喊。
一梭子弹从后方打过来，把后座一侧车门上的玻璃打得粉碎，炸裂的玻璃碎片灌进车内，还有一些是挨着王杰希的侧脸飞了过去，他瞄了一眼后视镜，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胎与地面摩擦好似一声尖叫，又与另一梭子弹擦肩而过。
“怎么回事！你在哪！出什么事了！”枪声和玻璃碎裂声在一片嘈杂中叫人听得分明，叶修大惊失色，站起身子也冲着话筒吼了起来，总控大厅里原来睡着的人都被一下子惊醒，离得最近的包子直接就从桌上滚了下去。
“快，对中草堂下手，”王杰希待车稍微平稳些才回答道，绕着建筑群的路已经快到头了，他迅速找到了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把车拐上了上高速的辅路。后面的车辆穷追不舍，一眼看去竟然又多了不少，不时有子弹撞在车身上，叮铃哐啷。“我暴露了，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清剿中草堂，人和货这几天我都压在据点里，快点，趁他们还来不及转移，不然就白费功夫了。”
“那你呢？你在哪？我带人去支援你！”
“别，来不及，两端你顾不过来。”王杰希已经上了高速，他把手机开成免提，扔到了挡风玻璃下，又从储物箱里摸出一把枪，在后车猝不及防时一踩刹车，将方向盘打到了底，硬生生在疾驰中将车身横向漂移，然后从车窗留出的缝隙里开了两枪，正中最前头那辆车的前轮，庞大的车身马失前蹄，差点没来个前滚翻，驾驶员拼命稳住歪歪扭扭地停下来，也把后面追上来的车辆堵个正着。
王杰希做完这一切才又一打方向盘，重新把车身调回去，如果这时他旁边有人的话，能看到他满脸的汗和发抖的手，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和敏锐的神情，再度向前疾驰。
那头的叶修几乎要骂人，醒来的其他人也知道是出了事，默契又训练有素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别逞能！告诉我你在哪？！”
“那三个枪械库有一个我摸到了位置，在北边的山里，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王杰希的声音平平淡淡，连喘声都听不见，一点也听不出他正经历着生死之争，他也不搭理叶修的询问，自顾自说自己的，“恐怕他们会第一手转移这些东西，我现在去炸了它。”
叶修震惊，继而厉声喝道：“王杰希！停下来！我命令你回来！到安全点去！”
王杰希充耳不闻，凭借自己过人的车技在路上如入无人之地：“还有两个枪械库，有一个应该是在轮回道的手上，但不他们的据点里，另一个是何启亲自管的——”
“够了！”
“——相当于是他的私库，前年有火箭筒等小重型军火进来，应该都被他藏进了自己的那个库里，所以行动时千万要小心，以防他狗急跳墙。”
方锐已经把警报发布到了整个警局，刺耳的警报声一时响彻楼道上下，各刑警小队都进入了出警的待命状态。
“通话定位出来了。”一直埋头的安文逸突然抬起了头来，一张实时图也输出到了大屏幕上，只见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正在环城高速上急速移动，正向着Y市北边的山区方向驶去。
“你停下，告诉我具体坐标，我马上让北城区的小队进山，会赶得上的。”叶修沉声道，眼睛思思盯着那个小红点，恨不能把它从屏幕上抠下来。
“北城区出市道路长，还拥堵，不会比我快，一旦那些枪械被转移，可以通过绕山公路直接通到F省的山陵带，到时候还怎么追，”王杰希语速极快地说道，刚刚从后视镜里，他又隐约看见有车子追上来了，便简短地又吐了两个字，随后挂掉了电话：“信我。”
叶修对着嘟嘟的忙音，脸色煞白，浑身的血似乎都涌上了头顶：“王杰希！王八蛋！”
